（原标题：对话零跑汽车朱江明：有限资金骚货，也能撑起400亿市值｜年终特刊）

21世纪经济报谈记者 易念念琳 北京报谈

2024年12月8日，为了庆祝零跑建立九周年，零跑组织公司里面近5000名工程师沿路拍了一张合照。拍摄今日，朱江明穿了和2019年零跑首款居品S01发布时相通的衬衫、鞋子、外衣。

朱江明非财务降生，大学本科就读于浙江大学电子期间专科，但身为浙江义乌东谈主的他，对钱很明锐。朱江明的通俗体当今方方面面，他会我方在零跑总部楼下足下的罗森便利店买5元一桶的便捷面，也会我方下楼和职工沿路买10元一杯的瑞幸咖啡。

独创东谈主的个东谈主特色会投射在他所创办的公司上。用有限的资金作念更大的交易，成为朱江明一贯以来最擅长的立场。

1993年，朱江明创办了杭州大华电子开采厂，即其后的大华股份。创办大华时，朱江明的启动资金只好5000元。如今，大华市值550亿元、市占率是安防领域全球第二名。

这个立场也连续到了他的第二份创业——零跑汽车。

在零跑汽车的每个月，朱江明皆会看“三张财务报表”。他不仅看零跑自身的财务情况，也会密切热心并分析其他车企的财务景色，尤其看现款流、金钱欠债率、应收账款。 

“对方作念得好的场所学习，作念得不好的场所就尽量幸免。”朱江明告诉21世纪经济报谈。一位零跑职工评价，“这是刻在义乌东谈主骨子里的基因。”

期间降本，是省钱的最佳面容。建立9年，零跑汽车自研了中央集成式的电子电气架构、新能源的能源总成、整车架构、智能座舱等。一位零跑高管告诉21世纪经济报谈，2022年援救的全域自研，让零跑的单车BOM成本下跌了1万多元。

2024年，价钱战打了一整年，对车企最大的检会之一是成本逼迫才智。性价比更高的居品更能扛过惨烈的价钱战。零跑堪称“半价梦想”，C16对标梦想L8，C10对标梦想L7。11月，C16、C10诀别卖了7945台、7185台，诀别占零跑月销量的19.8%、17.9%。

零跑和蔚来、小鹏等造车新势力创速即间附近。今天来看，零跑无疑是2024年跑出来的黑马，但比较其他新势力，零跑的开局更为波折。 

建立9年来，零跑共资历了两次至暗时刻，一次是2019年-2020年，一次是2022年IPO。

2019年，零跑发布首款双门轿跑车型S01，但这款车销量惨淡，发布第一年仅托福1000台车，疫情重叠老本阛阓酷寒，不啻零跑，蔚来、梦想等新势力车企也皆在存一火线踯躅。

2020年，朱江明及其时的零跑管理层皆在“四处找钱”，全年管待、探问投资东谈主共计89批，但莫得一分钱入账。

第二次至暗时刻是IPO前后。小鹏、梦想皆在2021年赴港IPO，诀别募资了140亿港元、118亿港元。但零跑上市时候更晚，在一年后的2022年9月。按照零跑原来的商酌，上市时候应该在当年7月，召募至少100亿港元，但零跑本体募资金额是70亿港元。

“整整少了30亿元，这很成问题。”朱江明向21世纪经济报谈回忆。港股上市那一天，每一位零跑职工拿到的庆祝奖励只好一罐可乐。

募资金额不达预期，朱江明从自身作念起——暂停给我方发工资。

但朱江明并未质疑IPO的决定，他对21世纪经济报谈暗示，“必须要上市，若是阿谁时候节点不上市，背面再上市就难了。”2022年，老本对新能源汽车行业的投资启动照料、变得保守。 

朱江明莫得虚耗每一次危境，并将危境搬动成了零跑乘势而上的机遇。

2020年4月，杭州千岛湖，零跑召开了一次中高层闭门会议，中枢问题是护士公司接下来3年的策略商酌、期间门道。闭门会收尾后，零跑详情了三件事——作念增程、2023年景为造车新势力前三名、作念整车智能化。

其时阛阓上还只美梦想ONE一款车是增程车型，而这一期间被外界认为是“过期期间”。

但闭门会上，寰球皆通过了要作念增程的决议，原理很简便——统一个平台开发两种能源体式，一是可以产生阛阓增量，二是也无须增多过多研发用度。这也让零跑成为除梦想外，最快跟进增程门道的车企，为夺得更多的阛阓份额霸占了先机。

详情作念增程的统一年，朱江明应允，会用我方的钱给公司整个职工披发3年内的工资。

面前，破钞需求不足，东谈主民币基金投资相对保守。12月12日，由百度、安谧共同出资的极越汽车被爆现款流断裂，在现款流断裂之前，极越也四处融钱，但莫得称愿找到大的策略投资者。

但在2022年，零跑IPO募资不足预期，朱江明抢先一步找到钱，找到了更大的全球阛阓。

IPO之后近一年的时候里，朱江明去了2趟欧洲，跟全球前5名大型的车企集团包括民众、Stellantis集团皆进行了讲和，最终零跑在2023年年中敲定了和Stellantis的合营。

朱江明性情低调、适应，“挺好”是零跑汽车CEO朱江明在里面赐与职工的最大夸奖。但对2024年，朱江明打出了“至少8分”。逼迫2024年11月，零跑统统销量超25万辆，是整个新势力中惟一提前完成年销量商酌的车企。

但零跑仍然活在危境中。2023年底，零跑就照旧作念好了2025年的居品贪图——C系列还有一款新的SUV面向阛阓、主打10-15万元阛阓的B系列也会在来岁完善居品型谱。关于2025年，朱江明对零跑汽车抱有乐不雅预期——“年销量至少50万台、毛利率得达到10%。” 

12月下旬，21世纪经济报谈专程去了一回杭州，和零跑汽车CEO朱江明进行了专访，以下是专访实录，内容经过摘编： 

21世纪经济报谈：最近极越爆雷，值得东谈主反念念的少许是，独创东谈主创业跟事业司理东谈主照旧不相通。零跑的至暗时刻，你其时吸收采访时说我方出了25亿元。

朱江明：不是，咱们总共加起来出了20亿元。有一些是咱们自发投的，有一些是不自发，因为莫得东谈主投了。 

21世纪经济报谈：你本年8月还增持了超亿元零跑股票，还说十年不会减持。

朱江明：独创东谈主的信心照旧很远大的。 

21世纪经济报谈：当今这个时候点，找钱难度大吗？

朱江明：很难。2022年9月IPO，我就照旧认知到，要马上找钱。还不可找金融老本，要找产业老本。其时IPO只召募到70亿元，在我看来，很成问题。

21世纪经济报谈：其时IPO募资不达预期，你们作念了哪些退换？

朱江明：一、找车企合营，拿到Stellantis的融资；二、退换组织。

21世纪经济报谈：找钱，你照旧很锋利的。为什么料想找异邦车企合营？

朱江明：其时环境下，拿到政府投资并阻挠易。但阿谁阶段，异邦车企又比较惊惧，比如欧洲车企电动化策略更为激进、北京车延期间异邦高管组团探问中国企业，他们但愿收尾中国研发腹地化。

21世纪经济报谈：开源完毕之后，你如何节流的？

朱江明：IPO前，在零跑，我就给我方发过一年工资，平均下来每个月的工资只够扣税、交社保。IPO之后，整个的高管降薪10%。

21世纪经济报谈：给高管降薪，有东谈主反对吗？

朱江明：莫得东谈主。 

21世纪经济报谈：你学生期间什么哪门课最佳？

朱江明：商酌机。

21世纪经济报谈：商酌机最佳，为什么对钱会这样明锐？

朱江明：我一直在创业，在作念交易。我莫得学过财务，但我对报表可能比别东谈主清爽得更久了、更透澈。我每个月皆看财务报表，不仅看我我方的，还要看整个竞争敌手的报表。

我要点会看金钱欠债率、利润、鲁莽账款。车企现款流好多很往往，但那皆是供应商的钱。用现款流减去鲁莽、贷款，才是他的钱。

21世纪经济报谈：省钱的平允是能活下来，但若是相配介怀账本，会以为有些事情你当今不作念的话，到时候别东谈主作念了你就没契机了？

朱江明：中枢照旧看投资答复率以及答复周期。

21世纪经济报谈：如何才算健康的答复周期？

朱江明：分情况。比如要布局零部件自研，那答复周期需要在五年以内，才是健康的景色。

21世纪经济报谈：C11跟C10的纯电卖得好。本年11月，C11跟C10纯电版块销量诀别是7914辆和7206辆，但这两款车的增程车型诀别为2000辆足下。但是C16的增程卖得更好，销量为3917辆，高出纯电的3255辆。为什么是这样？

朱江明：可能受梦想的影响，六座出行对充电的担忧会更大一些。咱们C16第一个版块纯电续航520公里，这亦然形成C16纯电卖得少的原因。2025年1月C16会有一个版块是580公里续航。跟着这个纯电续航的增多的话，信赖能回到纯电、增程会收尾五五开的比例。

21世纪经济报谈：零跑的纯电卖得比增程贵，当年是贵一万，但当今可能就贵五千，纯电和增程的价差在约束消弱。零跑的增程和纯电如何订价？

朱江明：当今电板价钱不才降，合座的成本结构发生了变化，纯电和增程的成本各异不大。增程还要交一笔燃油费，算上燃油费，增程的使用成本其实要比纯电更高。

21世纪经济报谈：零跑什么时候启动决定作念增程？

朱江明：2021年。其时纯电的基础样式还不老到，增程也很有出路，相配值得去作念，有比较大的阛阓空间。

21世纪经济报谈：但是2021年的时候，寰球皆会说增程是过期期间。

朱江明：期间不存在过期照旧不过期。前段时候我去意大利皆灵汽车博物馆，发现事实上电动车比燃油车更早面世。期间先进能够过期皆是左证其时的发展阶段来看的，只好是否合乎其时发展阶段的区别。

21世纪经济报谈：为了这个决策有开过关键的会议吗？

朱江明：有，通盘期间团队里面沿路研究决定的标的。咱们当初的判断是，在C级以上的车型里，每一个平台开发两种能源体式的车，一是可以产生阛阓增量，二是研发用度也最低。最多增多一两个亿。

21世纪经济报谈：拍板之后，第一件事干了什么？

朱江明：找期间惩办决策，看市面上有哪些作念增程发动机的供应商。发电系统是咱们零跑我方作念，发动机需要外购。

21世纪经济报谈：咱们盘了一下零跑的销量，发现进款居品发达很好——C11。一款3年前的车，上个月卖了7914台，是零跑旗下卖得最佳的一款SUV，给零跑孝顺的销量仅次于T03。这款居品是当初是如何立项的？

朱江明：12月，C11可以卖到12000多台。

C11立项的时候，建立要比当今更高。背面以为难度比较大，又有疫情，本来想这个面容停掉的，一直在踌躇到底是只作念一个T03照旧C11、T03沿路作念。2019年，通盘阛阓时局不太好，2020年阛阓对汽车的投资越来越严慎，背面咱们就把车型作念了一些简化。

21世纪经济报谈：为什么在2020岁首想停掉C11？

朱江明：其时想冲高，作念一款25万级的居品。其后因为S01卖得不好，料想想冲高难度比较大。 

受资金的限制，咱们需要聚焦。若是要作念更大的车，就意味着要同步进行两个不同的平台，资源没观念形成复用，也需要公司进入更多的东谈主力、财力资源。客不雅讲，其时的零跑不具备这样的要求。

21世纪经济报谈：为什么C11是放在25万元区间？

朱江明：发布T03之后，咱们团队一直在研究——到底先作念A级车照旧先作念B级车。先作念B级，冲高更容易；先作念A级，可以先保住销量、界限。当今回非凡来看，两种模式皆莫得谁错谁对。背面详情了咱们先从B级车启算作念。

21世纪经济报谈：是以你们的选拔其实照旧优先作念A级车，而不是B级车。 

朱江明：背面面容就收复了。咱们照旧决定可以通过裁汰建立，优化设想结构来把这台车作念到15万元级。这样作念，固然难度很高，但带来的销量会更大。15-20万元这个区间，比20万元以上治服要好卖好多。 

21世纪经济报谈：作念C11这款居品的时候，你最介怀的三个维度是什么？

朱江明：建立要高、价钱要亲民、智能化进度起初。咱们这三点皆作念到了。

21世纪经济报谈：C01是你们的第4款车，是一款电动轿车，在2022年9月上市。为什么销量发达不好？

朱江明：咱们其后复盘，是这款居品的定位、发布节律出现了缺点。C01对商务需求来说，过于前卫；对年青、通顺的轿跑留心者来说，又不十分具有个性化。低配的C01，4个多月才出来，先出的高配版块量又卖得少。

从C11到C01，我以为咱们擅长作念15-20万元价钱带的车，这个价钱带将来亦然销量最大的价钱带，其时就决定要先把这个价钱带作念透。在这个销量最大的价钱带，咱们但愿在现存的销量上能乘以2。当今零跑的销量是3.2万台。

21世纪经济报谈：C16其时是如何立项的？

朱江明：咱们原来只立项了C10，其后想作念一款6座车，把这个车拉长少许。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团队一统统如实可以，投资比较小。原来该不变的东西皆不变，零部件通用化率很高。

21世纪经济报谈：C16和C10的平台一致，为什么一定要作念6座？

朱江明：6座车很有阛阓。那时候咱们以为要快速要出一个六座车。C16是六座，C10是5座，从用户看来绝对不相通。

21世纪经济报谈：C01这款车固然开始卖得最贵，但是数字最小。零跑的定名规则是如何的？

朱江明：0开首代表轿车，1开首代表SUV，和BBA的定名规则不相通。

21世纪经济报谈：C系列后续还有一款SUV，从合座的居品贪图来看，C系列总共5款车型，4款皆是SUV，只好一款是轿车，也等于C01。为什么背面在这个价钱段只出SUV不出轿车？

朱江明：在中国电动车阛阓，SUV阛阓份额能占到60%。C系列的价钱段，轿车更偏商务，SUV更偏家庭。A级车里，轿车就会更多少许。C01就地要改款，在重整旗饱读。咱们每款车，1万台以上才算达到销量的合格线。

21世纪经济报谈：嗅觉作念电动轿车，皆挺难的。作念轿车到底难在何处？

朱江明：一是自己轿车相对来说更老到，在燃油车期间，原来的那些燃油车企在轿车上更有上风，因为量填塞大、有了很大的阛阓占有率。这个时候，你想去竞争，难度很大。将来两厢车能够SUV，在坐姿等方面赋闲地会更好的。

21世纪经济报谈：梦想出牌的念念路先出旗舰，再迟缓出相对来说更小的车型。零跑为什么念念路是先出一个比C11略小的车C10，再出一个略大的车C16？

朱江明：咱们总共是A、B、C、D 4个系列，C系列难度不像D那么大，也不像B偏低端。刚启动，零跑还莫得形制品牌，先出25万元级的车，量起不来。若是先从最低端启动，品牌进取的难度相对更大。C系列所在的价钱区间，既对零跑品牌有一定撑持，同期销量还不小。

初学作念T03是一个好的启动，不然量起不来。若是其时选拔先出A系列，再出T03，是最佳的选拔。但其时对行业判断也没那么澄澈。

21世纪经济报谈：你在自研这块念念路是如何的？

朱江明：我以为将来汽车上不可能有那么多盒子，不可能有那么多逼迫器。集成化，是趋势。咱们受得手机行业的启发。当年一部手机的电路板上有好多芯片，当今手机拆出来就一颗芯片，功能是当年功能机的10倍、20倍。

21世纪经济报谈：零跑是业内比较早作念逼迫器的集成的，其时寰球还莫得趋之若鹜，你其时是如何作念出这个判断的？

朱江明：集成度会越来越高，这是从原来作念电子企业时给更多客户提供居品经由中得出来的劝诫。这亦然零跑跨界造车的上风。

21世纪经济报谈：零跑会优先把一些非中枢的部件先我方先作念集成，背后是什么逻辑？

朱江明：举个例子。咱们的音响，那天我问高通，有莫得车企用高通的8155能够8295来作念音响的调音，他说面前为止还莫得。但是零跑当今调音，等于用高通的芯片进行调音的。

21世纪经济报谈：零跑我方作念音响比供应商能通俗些许成本？

朱江明：至少能通俗一两百块钱。

21世纪经济报谈：自研的遵循跟很老到的企业作念出来会系念体验上有辞别吗？

朱江明：体验上只好更好，自研才有敬爱。

21世纪经济报谈：零跑的自研和比亚迪有什么不相通？

朱江明：咱们更偏向三电，这块咱们起步更早。

21世纪经济报谈：芯片当今还在自研吗？

朱江明：暂停了。智驾芯片当今的工艺要求不高出7nm，还需要冒风险去流片。加上用量莫得填塞大，投资答复率很低。 英伟达、高通、地平线在作念芯片上皆照旧很专科了，并且形成了明显的界限效应。

21世纪经济报谈：你什么时候认知到要暂停芯片研发的？

朱江明：2019年量产的时候。其时就以为进入照旧太大了，造芯片需要找Arm授权，整个外设的零部件，皆得外采。流片、封装、测试皆得花很大一笔钱。在芯片这里，摩尔定律很明显，隔8、9个月必定要更新一代。那更新一代跟照旧不跟？从7nm到5nm，下一个是3nm，那你作念照旧不作念？若是芯片销量够不上100万，账是算不外来的。 

21世纪经济报谈：零跑本年毛利率涨得很快，从一季度的-1.4%到8.1%，这是如何作念到的？

朱江明：岁首是因为有一些换代折价处理，把毛利拉低了一些。跟着咱们界限的扩大，降本增效的实施，成本结构发生了很大变化，毛利也就擢升了。

21世纪经济报谈：零跑研发支拨的答复率很高，相较于其他车企来说，用这个用度自研想皆无须想。你们是如何作念到用这个用度全域自研的。

朱江明：电子电器逼迫，是咱们最大的上风。咱们懂软件，也懂硬件。

21世纪经济报谈：当今些许个东谈主跟你讲演？

朱江明：九个。

21世纪经济报谈：从零跑建立到当今，总共资历了两次比较大的组织退换。一次是2023年1月，底本二十多个部门被合并成12个部门。本年5月，又作念了一次退换，裁撤国际部、对销售体系进行合并。一个明显的趋势是通过约束整合对团队进行精简。

朱江明：讲演给我的东谈主越来越少。就地咱们还会晓示，新一轮的组织架构退换，到时候会愈加澄澈。

21世纪经济报谈：您以为哪些企业是应该效仿的对象？

朱江明：世界五百强的外资企业，他们的作念法是以岗定东谈主，而不是以东谈主定岗。企业到一定阶段，他为了保持某些东谈主的位置能够这个近况之间就很难。

21世纪经济报谈：如何进行学习？

朱江明：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学华为亦然相通。华为不一定等于灵丹仙丹。莫得说一套策略包打寰宇，最终照旧要找到当下公司状态最合适的门道。搞澄澈你当今在何处，你将来要到何处去，把两端弄澄澈，才智约束优化擢升。

21世纪经济报谈：零跑的组织架构很像一个电子公司，比如电板、电驱在其他车企里面是附庸于整车部门底下的二级、三级部门，但在零跑里面是一级部门，和整车平行，为什么会这样设想？

朱江明：实行端到端的管理。电驱、电板这些部门，你可以清爽为是里面的供应商，他们负责给整车提供电驱、电板零部件。这样作念的平允是，部门会负责关键零部件从工程制造到托福的通盘链条。整车立项之后，再从部门里面派一个代表进入整车面容里，要完成下层使命的配合。

21世纪经济报谈：这样设想的平允是什么？

朱江明：尽量减少矩阵，减少权责不清。矩阵组织存在的最大问题等于有多个劝诱。

21世纪经济报谈：矩阵组织诞生的优点就在于它能拉通各个不同的部门，减少部门墙。

朱江明：咱们这样设想，关键零部件里面是拉通的，比如电驱部门，部门里面也分好多居品线，每一条居品线皆有我方的居品司理。比如电驱单独建立一个一级部门之后，整车里面就莫得电驱了。这就跟外部供应商是一个逻辑。

21世纪经济报谈：让更少的东谈主向你讲演，这样很容易形成信息茧房。您如何详情拿到的信息一定是正确且全面的？

朱江明：咱们照旧运作了一年多，遵循相配好。我常识的全面性还可以，在具体细节上可能不如专科的东谈主，但大标的我很澄澈。

21世纪经济报谈：那你当今公司整个的部门里面，最郑重持的部门是哪几个？

朱江明：居品、销售。 

21世纪经济报谈：零跑销售体系里，经销商和直营当今的比例是如何样？

朱江明：直营照旧降到10%以下，以经销商为主。因为这对咱们来说，遵循最高。咱们经销商本年高出很大，四季度咱们瞻望80%以上的经销商收尾盈利。 

21世纪经济报谈：为什么会想着以经销商为主？

朱江明：直营门店分布在寰球各地，相配检会企业的管理带宽。这些其事业司理莫得很好的引发和照料，直营门店的东谈主不会像经销商相通亲力亲为去给公司省钱。他莫得那种主东谈主公的立场。经销商的进入产出比更高。

21世纪经济报谈：但直营的平允是，价钱体系填塞透明。

朱江明：零跑非论是经销商照旧自营，皆要从APP下单。

21世纪经济报谈：经销商之间容易有竞争，如何幸免？

朱江明：减少经销商的数目，在统一个城市里，以某几家为主。

21世纪经济报谈：经销商本年皆幸亏很惨。零跑如何让经销商盈利的？

朱江明：三季度照旧70%了，四季度会高于80%。投资少，生效快对，上市即上量，这是咱们但愿作念的事情。咱们每一个经销商负责开业的第一个月，至少有几十台的销量。

21世纪经济报谈：本年您给零跑打些许分？

朱江明：至少八分。本年是获利的一年。

21世纪经济报谈：刚启动，零跑和哪吒是一个梯队，当今零跑照旧起初哪吒好多个身位了。让你去复盘，在通盘经由当中，零跑作念得最对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朱江明：把期间是放在最中枢的位置。零跑的文化等于工程师文化，不务空名，以遵循最优先。前几天拍了张研发工程师的大合照，近5000名工程师沿路，很有系念敬爱。不算工场的工东谈主，工程师是零跑东谈主数最多的种类，其他部门的东谈主数，加起来不到2000东谈主。

21世纪经济报谈：哪方面是你以为今天作念的更好，但其时莫得那么好的。

朱江明：营销。之前绝对不知谈车应该如何卖，应该如何试验居品。

21世纪经济报谈：你当今元气心灵主要放在什么场所？

朱江明：策略、公司节律。最近在念念考，2026年的仗应该如何打。

21世纪经济报谈：2024年底启算作念2026年贪图。2025年对零跑来说最远大的事情是什么？

朱江明：奉行。因为来岁的居品策略、渠谈发展等，策略照旧作念好，接下来最远大的事情等于奉行。

21世纪经济报谈：淘汰赛到什么时候收尾？来岁价钱战还会打吗？

朱江明：再过三年是一个阶段。将来要作念的事是新老企业沿路比赛，终末看谁能留在牌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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